/* 完结篇Squall开场♥

/* 传统ABO门当户对包办婚姻老梗。昀少前任京东现注意，abortion注意。

/* 画风漂移梦游体中二口味。

＃Null

事情来得太快。

令汤然感到意外的不是情况出乎预料，而是来电者的身份。

京东现滞留至今已远超过他的评估，虽然仔细想来并不稀奇，但事发后能第一时间在手术房外通知他，更说明另一层面的问题。

要不，是他跟踪茶昀；要不，是他俩约好碰头——无论哪种都与巧合无关。

汤然知道灰姑娘的骑士不会轻易放弃，自以为真能救人于水深火热，而他之所以静观其变、放任发展，也是想给合作伙伴的安危多少上个保险。

对那位衣衫褴褛的灰姑娘来说，幸福，是他永远搆不着的奢侈品。

那怕他小心翼翼地掬着仅有的供品、虔诚地祈求，命运只会随意拍抚他的肩头，然后取走更多。

汤然一路奔进车库遥控系统启动，人刚跑到车边，突如其来的晕眩让他脚下一个踉跄，险些撞上正敞开的车门。

一阵手忙脚乱地迅速入座后，汤然突然愣住了。他双手扒在方向盘上、目光空洞地瞅着导航面板，一动不动。

引擎声仿佛井底困兽般嘶哑低鸣，如同那些他早已听厌的诅咒，在他耳畔回响不散。

突然间，汤然像吸入过量一氧化二氮似的控制不住——明明情况急迫，他却咧嘴而笑，还笑得有些不能自己。

实在可笑。

最令汤然感到好笑的，是幸福之于他和茶昀连镜花水月都算不上。

是啊，他俩不配得到那些温暖，不该有半点或许能找到遮风避雨之处的侥幸。

如果胆敢抱持希望，那么希望下一秒就会消散。

潘朵拉的盒底从来没有希望。

只有灾厄与痛苦交织而成的真理。

茶昀走前的表情如猛雷般劈入汤然脑中。

那天是他们第一次争执。

或许也不算争执。

既没有疾言厉色地口舌交锋、也没有半点不堪粗鄙，他们只是用尽全力地将内里隐藏的想法倾注到对方身上。

更像是一次程度严重的信任危机。

其实空中阁楼的倾塌与否只在他一念之间，但他没有忍过去。

不为什么。

茶昀明知前方荆棘遍布满地刀砾，寒冷而荒芜，可茶昀就是能催眠自己、说服自己，让自己即便走得脚底溃烂、浑身血伤也要往远方寻找他心中可供安身的遮风避雨之处。

茶昀坚信着一定有那么个地方，只是离他现有的人生稍微远了些。

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抵达该处。茶昀想着那时他能换下一身湿透的破衣服，把自己烘干裹暖，然后继续等待或将来临的艳阳。

但这不可能。

他得让茶昀彻底明白，真正地面对现实仔细看清楚前方到底是些什么，而远处那片灰蒙迷雾中又有些什么。

当茶昀以京东现的坦白来向他求证，他不认为当时胸口翻腾的情感与嫉妒有关——他不会为茶昀个人产生私欲，他只是看重茶昀如今的价值。而他心里之所以会有波动，仅仅是基于远虑引发的危机感。

他决定让茶昀知道什么该想、什么能坚持，什么才是正确的路线。

“我做了什么？把茶家放到悬崖边的是你，甚至汤氏也将因此受累，你却来问我理由。如果没有我这一刀，你不如想像两家合作的BOT会发展成什么情况。”

“难道还是我的错？”

茶昀如他所料，一丝反击挣扎的余地都没有。

他瞥到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，或者说火光，自茶昀眼中灭去。

关键时刻茶昀的自制力总是远强于他，他一直十分佩服——即便这种场面茶昀仍淡定如昔，晏然自若似的不为所动；除了眉目轻敛微挑下那点曲折流转。

他们之间任凭沉默盘桓，具体经过多久，汤然没有印象。他只记得开始感觉肌肉微麻的那一刻，茶昀终于开口。

茶昀平静地表示自己确实不该多想，他以为自己早就认命做个工具，但这份认知过于肤浅，也才会萌生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。

是他轻忽大意，没曾想过这些不合时宜、不切实际竟将汤氏集团继承人牵连其中，被迫大费周章来弥补他的愚昧。确实是他的错，他没有质问的立场、更不该质问。

之后茶昀提出需要个缓冲期，他没反对也没安抚，默默注视茶昀轻装便行地离开。

他是胸有成竹，哪怕茶昀因此心生嫌隙，都不会影响两家眼下与未来的合作；茶昀甚至会因为自己之前的失误更为审慎。

他只要这个。

也只能要这个。

车速疾驶的流光掠影间，汤然仿佛瞧见两个月前，茶昀找他商量时微小却遮不住的期待、和尽力隐藏的安谧——此刻犹如迸溅四射的玻璃碎渣，扎满他双眼。

【欸嘿(◍•ᴗ•◍)